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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者vs记者的访谈

发布时间:2024-06-28 16:02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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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闻摄影 >> 摄影家 >> 记者vs记者的访谈记者vs记者的访谈 2008年04月作者:来源:互联网责任编辑:rolling简介: 冀惠彦:我拍到水均益后脑勺飞过的导弹   33岁才干新闻,一干就是20年  [主持人]各位网民,大家好。今天来到我们演播室的是第七届长江韬奋奖长江系列获奖者、中央电视台军事部副主任、高级记 ...内容:

冀惠彦:我拍到水均益后脑勺飞过的导弹

  33岁才干新闻,一干就是20年

  [主持人]各位网民,大家好。今天来到我们演播室的是第七届长江韬奋奖长江系列获奖者、中央电视台军事部副主任、高级记者冀惠彦,冀老师,您好。

  [冀惠彦] 大家好。

  [主持人]首先,祝贺您获得范长江奖,对每位记者来说获得这个奖都是非常不容易,也是非常光荣的。我听说您是半路出家,33岁才走上新闻这行,您能说说吗?

  [冀惠彦]1985年中央电视台在全军设的记者站又成立了一个总政记者站,当时我刚刚调到总政不久,征求我的意见去不去记者站。我当时对记者的概念很含糊,但我认为记者在外面跑的机会比较多,爽快地答应了,干上了记者的行当,一干就是20年。

  [主持人]当时您对新闻、摄像一无所知,如今却是一名高级记者,您在工作中是怎样弥补知识的不足?

  [冀惠彦]从一开始对这个行当不了解,到现在爱上这个行当,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。一开始对什么是电视、电视新闻、电视专题怎么回事,我都不知道,就看电视。那时学习的机会比较少,我就看电视,所有的新闻节目我都看,区分哪一类新闻怎么做,慢慢对电视新闻有了逐步的了解。

  [冀惠彦]我在了解的过程中,培养了对新闻工作的感情。那时家里就一台电视,孩子小要看动画片,新闻节目就干脆在办公室里看,双休日时干脆坐着公共汽车到单位去看。从一开始我入门新闻工作开始,我觉得光从感性上去认识不够,还要更多、更深入地去了解它。所以只要我知道的培训班,我就去参加学习。像解放军艺术学院搞的电视编导班,还有一些院校搞的电视编辑班,最后到广电读电视新闻,不断充实自己。

  我拍到水均益后脑勺飞过的巡航导弹

  [主持人]您有了很多传奇般的采访经历,给大家印象最深的是您到伊拉克采访。记得卡特说:“如果你的照片拍得不好,那是因为你离炮火还不够近。”您在伊拉克战争中,离炮火最近的一次拍摄经历是什么?

  [冀惠彦]在我这么多年新闻采访过程中,我自己感悟出一条,就是要在离新闻最近的地方,你才能够感受到新闻职业、新运工作的快乐。比如,我到伊拉克去,这对于我来讲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。我内心非常感谢中央电视台这一大的平台,感谢给了我很多机会,如果没有机会作为新闻工作者,就很难展示自己的很多东西。所以我五次去伊拉克,都有幸和中央电视台派出的报道组一起到前线采访,并且经历了很多“第一”,我的第一条战地新闻是在1998年“沙漠之狐”战争中拍摄的画面,经过编辑传回国内播发的。这条新闻获得了中国新闻的一等奖,中央电视台只有这么一条节目获得一等奖。

  [冀惠彦]要说离炮火最近,只要是进入伊拉克的记者,天天都生活在炮火硝烟中,我们晚上根本睡不找觉,炮火声不断,很多炸弹就在你住的附近爆炸,炸弹震的房间所有机构都哗哗作响。大家都是在炮火硝烟中,但是要想把你看到的、经历的记录下来,传递给观众,这就需要一定的勇气。比如,2003年3月27日伊拉克战争开始,当时传言很多,美军对外国记者、对伊拉克战争的报道感到不太满意,要进行打击。所以,那天警报声一响,在新闻平台工作的同志都要撤。

  [冀惠彦]下午3点钟,警报声又响了,当时所有的记者都疯了似的往下跑。那时我觉得,能够到伊拉克战地采访,一个是机会,另外是显示国家记者能力的时候。我们向国内观众传达什么?首先要传递战争下伊拉克人民生活的状态,如果这时都没有记录,你传递什么呢?所以,从职业记者职业感的角度,我认为当时不能走,一定要想办法多拍点儿战争的状况。

  [冀惠彦]而且,当时还没有记者在白天拍到巴格达爆炸的镜头。你看见了炸弹,再准备机器,把镜头调过来,这样,拍得任何镜头都是不完整的。拍战争的场面,拍巴格达遭轰炸的场面,很多很好的镜头都具有偶然性,但偶然性是建立在必然的基础上。这种必然是记者的事业感、责任心、对观众负责的态度。

  [冀惠彦]我当时毅然跑到三楼平台的制高点,一个小房子的顶上,在一公里外的总统府,一颗巡航导弹爆炸,烟升起来了,但我只拍到了爆炸后的蘑菇云,炸点还不是很完整。根据我的经验,一般重点目标的轰炸都是两发一组,所以,第一发导弹炸了以后我想会有第二发。因此,我有充分的时间准备把镜头对准那,调了调焦,把镜头推到底。过了一会儿,一个小白点出现在画面中,在画面的正中间爆炸,有火光和烟尘,一个完整的炸弹被拍摄下来。炸弹爆炸和炸弹爆炸后的轰鸣声产生了非常大的震撼力,它告诉你和平多么可贵,战争多么残酷,是我们在和平的环境中所不愿意看到的,我希望给大家传递这样的感受。要想在突发事件现场尽到记者的责任,你必须要敢于站到第一线,离新闻事件越近越好。

  [主持人]当时外国记者没有拍到这组画面,这组画面被其他国家新闻广泛运用。您在炮火硝烟中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家?

  [冀惠彦]我没有想那么多,想得是争取在有限的时间更多地拍摄战争的场面、战争的环境。在这之前的1998年的“沙漠之狐时,也是美军巡航导弹轰炸巴格达,我当时一直在拍水均益的现场报道,忽然捕捉到水均益后脑勺飞过的巡航导弹。第二天我们传这个新闻的时候,当时CNN的负责人问,可以不可以拷贝一下,我们说行。等他们转录以后,我们发现没有人了,他们正在开会,老板正在训他们,说中国记者拍到了,你们为什么没有拍到?

  [主持人]我们的网友提了很多有意思的问题,有网友问: 主持人:冀记者,大家都当战地记者挺不容易的,要冒很大风险。听说当初你跟水均益进到已经开打的伊拉克,央视领导本来是不同意的,但你们还是进去了,后来领导批评你们了吗?

  [冀惠彦]没有批评,我们是第五次去伊拉克,在伊拉克战争开打的前三天,国内指示要求我们必须撤出去,主要原因是考虑到我们的安全。我们非常感谢领导对我们生命的爱护,但我们也很不情愿。因为我们在伊拉克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多半月的时间,就是为了等战争开打,作为中国记者,能在战地传回我们自己的声音。这是我们的愿望。但是,作为记者来讲,还要讲组织纪律性,要求你必须撤出去,服从命令、听指挥这也是记者必须要做到的。

  我为新闻而战

  [主持人]我们听说您第五次进入伊拉克还是偷偷进去的。

  [冀惠彦]战争开打之后我们在科威特,我们想迂回一下,因为当时不撤不行。我们撤出时对战争什么时候开打也是未知,只是战争的气氛越来越浓,越来越紧张。三天之后,战争开打了,我们第一个念头一定要回去。我们通过科威特办随军记者证,以随军记者的身份再随美军进入伊拉克,从另一个角度记录伊拉克战争的进程和状况。 我们的随军记者证办好以后出现了特殊情况,在科伊边境失踪了三个外国记者,美军为了减少麻烦,把这条路切断了,不让记者随军进入伊拉克了。后来,我们想了另外一个办法,找了过去一些比较熟悉的朋友,把我们带进伊拉克。

  [冀惠彦]我们从伊拉克返回约旦,从约旦1000公里的陆路通道进入伊拉克。我们回去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。作为记者,在离战争时间很近、地域很近,甚至天天可以闻到战争的气息。在科威特每天都有警报,警报声一响都要戴上防毒面具,确实还有一些榴弹飞到边界上。这种情况下,我们不死心,想还是要回去。3月24日晚上,我和水均益一晚上没有睡都在商量这个事,后来下定决心还要回去。

  [主持人]那时你们要冒很大的风险。

  [冀惠彦]但受益的是我们国家的媒体,受益的也是我们国家的观众,可以看到我们的记者拍摄到的东西,我认为我们是值得的。个人的利益和个人的前途再受损失,我认为可以放到脑后,而且我们也做好了挨批评、受处分、开除公职的可能性。所以,我们找好关系,又重返伊拉克。到了伊拉克,我们给家里打了电话。

  [冀惠彦]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,为了能够让领导接受我们去伊拉克,我们找了几个特别支持我们去伊拉克,而且是领导特别信任的说客,向领导做说服工作,比如白岩松等。我们到了伊拉克,第一个打电话就是白岩松,让他提前向领导透透风。我们电话打到新闻中心主任的办公室,主任接待到我们电话以后说了一句话:稍过一会儿把电话打到台长的办公室。过了一会儿,我们打到台长办公室,台长和我说的第一句话“你们是英雄”。我当时听了以后,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,觉得没有白当记者。台长说全台的职工感谢你们!作为一名党员记者、军人记者,服从命令、听指挥,这是军人的天职,也是记者的天职。待了没有几天我们就出来了,但这次重返的经历,对我的一生都是非常难忘的。冀惠彦在接受访谈正在做现场报道的冀惠彦

  [主持人]网友问:听说到发生战事的地区采访费用很高,能透露一下这趟伊拉克花了多少钱?

  [冀惠彦]进入伊拉克,一名记者的人头费是一天一百美元,海事卫星的使用费是两百美元,摄像机是一百美元,地面卫星工作站是1500美元,这都是自己的设备。如果不付钱,记者出不了境。另外,很多媒体交不起费用,他们可能在战争即将开打的点上过来。如果战争又没有影儿了,很多记者打起包赶紧走,因为交不起那么多的钱。

  [主持人]听说您在伊拉克采访的时候,常常和人打架,这是怎么回事?

  [冀惠彦]在战争的状态下,有时发发脾气,嗓门高一点儿,并没有使你的媒体形象受损,而是在别的媒体面前形象变得更高大。那种情况下,所有人都在为新闻而战,所以你要使出各种各样的招术。像1998年沙漠之狐战争开打,晚上警报声响起了,我们有限的采访区域就一点儿,好的角度为数不多。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,我就把三脚架架起来了,等晚上我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,发现我三角架的位置上是美国记者的设备。我当时就急了,因为炸弹都来了,我一把就纠住记者的脖领子,我说你要敢动手,我今天就让你拍不成。他看我态度强硬,就拿着自己的三脚架到别的地方去了,后来我俩成了很好的朋友。1999年元旦时,美国记者搞了一个party,也请我和水均益去了,我还带了一瓶二锅头。这位记者祝我新年快乐,我给他倒了一杯酒,他一扬脖就喝下去了,他说你这不是酒,你这是燃料。

  [主持人]据说您还有两大嗜好,喝酒吃肉,但现在有了限制,这是为什么?

  [冀惠彦]别人说我看着不像50多岁的人,我有两点一直在坚持,吃肥肉和喝白酒。我喝白酒比较凶,也比较厉害,一般人都不敢和我较量。

  [冀惠彦]但是,我2005年去非洲采访,到利比里亚、刚果(金)采访维和部队。那里是疫病的高发区,一般人去了都逃不掉,是致死型疟疾,死亡率非常高。2004年,联合国驻刚果(金)维和人员一共死了264个,有40%的人死于疟疾。我们走的时候,按照规定都打了预防针。按照当地人的说法,防不胜防,去卫生间、洗澡总有暴露皮肤的时候。不小心,我当时被蚊子叮了,有三个小红点。在临离开维和部队营地的时候,我感觉头特别沉、浑身没劲,我以为是感冒了。我们的卫生队长特别有经验,他说你一定要做检查,我才能放你走,一检查已经带了病毒了。那几天非常难受,浑身哆嗦说不出话,热的时候温度计已经到头了,41度以上,浑身冒汗非常难受。

  维和、神六和中美撞机

  [主持人]您在这种情况下居然第二次去了非洲。

  [冀惠彦]第二次去非洲苏丹,条件比利比里亚条件更差,联合国官员在一片矮树丛的草垫子里划了一个方块,把地推平,搭帐篷,头几天我们都是住在汽车里,当时苏丹气温白天最高55度以上,晚上最凉快的时候是35度以上。而且,那里没有水,所有人每天一瓶矿泉水,不要说喝,吃的都不够,吃压缩饼干,后来也是吃白米饭就粉丝。我印象特别深的是,一天早晨一个小战士和我说,首长,我给你弄了一点水,你冲冲头,他找了几十个矿泉水瓶子的存根。我低下头,他倒一点,我抓抓头,觉得真爽!

  [主持人]你们的苦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。我们的网友对维和部队还是很好奇,请您给我们说说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吧!

  [冀惠彦]我们的维和部队到国外承担三项任务,一个是修路架桥;二是运输,为联合国人员和部队包括其他人员运输生活保障的物资;三是医疗分队。修路架桥是非常苦的,在没有路的情况下推出路,没有桥的情况下架起桥,不是简单的维修。而且修路架桥的环境非常辛苦,高温、高湿,疫病高发、地雷。在修路架桥过程中,还要排雷,危险性非常高。在非洲,有的路段个人不能单独行动,或者在部队移动过程中不能单独下车,因为当地有“食人族”。这个族有吃人的习惯,抓住俘虏以后会吃掉。所以给维和部队的人员定了很多纪律。

  [冀惠彦]国内去的都属于特殊保护,我一出去以后四个持枪的战士始终保护你,有时到外面采访还要调一些友邻外军维和部队的人员保护我们。

  [冀惠彦]我们在刚果金采访的时候,当地那个地域的司令是巴基斯坦人,听说中国国家台记者去采访,非要请我们吃饭,约好晚上五点。到了五点,两辆卡车来了,拉的全是士兵,车头架着机枪,一前一后护送我们的车队。沿途十几公里,所有路口全派了士兵,荷枪实弹的警卫。晚餐吃得是羊肉、鸡肉和炒米饭,在当地已经算非常不错了。我们回来时也是一前一后的卡车护送,沿途都是士兵保护我们,这是我们吃到的一次“最隆重的晚宴”。

  [主持人]网上传得很神,说您第一个打开“神六”舱门,这很令人羡慕,是领导安排的?还是你跑得快?事先演练过吗?

  [冀惠彦]“神六”飞回返回舱、落地,具有不确定性。时间的范围差不多,前后不会差几分钟。但是,它返回以后落在什么地方受气候的影响非常大,一个横向风一吹就能偏十几公里,我们只能大概划一个区域。

  [冀惠彦]这个区域是多大呢?区域是长30公里,宽70公里,也就是2100平方公里的区域,落在这个区域是优秀。咱们的高科技手段捕捉到它是可以的,但地面的人要想准备找到它可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。所以,飞船进入大气舱,降落伞打开会发一个无线信号,咱们的直升机、地面搜索车都将通过设备捕捉到这个信标。捕捉到这个信标之后,在电子地图会显示它大概落的方位,直升机在它大概落的方位去等待,指挥地面车辆向落点靠拢。

  [冀惠彦]搜救的四架直升机有一个飞行的次序,有一架指挥机,还有几架担负不同任务的直升机,落地有先后顺序。不管谁发现返回舱,飞机都要按照设定的顺序依次落地,每一架直升机都携带有工程技术员。为了保证能够拍摄到比较完整的资料,考虑到其他方方面面的原因,允许一个电视记者上去,我就上去了。所以,直升机落地,我肯定第一个着地,下了直升机以后,大家都往返回舱跑。返回舱什么状况还不知道,上面的工程技术人员包括指挥员都往返回舱跑。我想这么说比较准确,就是我是第一个到达返回舱的媒体记者。

  [主持人]还有其他很重要的采访机会您都得到了,这对于记者来说非常幸运。您认为是因为幸运,您才得到这么多采访机会吗?

  [冀惠彦]我认为是幸运,我才得到这么多东西。所有的媒体都非常努力,中央电视台所有的记者都非常敬业,如果我不去,换别人去,可能完成任务比我还要好。我们是按块分工,由部队执行搜救任务,所以由部队记者执行采访任务,工作的程序就是这样的。另外,我参加了很多报道任务,毕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。这个时候不是练兵的时候,是拿回东西的时候,需要保险。所以,我感谢中央电视台给了我很多机会。

  [主持人]其实也离不开您非常扎实的业务功底。

  [主持人]今天我们访谈的题目是“水深火热中记录历史的新闻战士”,开县井喷听说您保持一天发一条新闻联播的纪录?

  [冀惠彦]开县的井喷还不是。这两年比较重要的事件有一个是中美撞机,我们到了海南三亚的岭北机场,当时环境非常差,好一点的招待所给了美国飞行员和美国机上人员,我们住硬板床,条件比较差,出去参与搜救任务的条件也是非常差,随大飞机、小飞机、直升机、大军舰、小军舰、民船出去采访,随民兵坐渡船到岛上巡逻,所有的搜救方式我们全都参与了。有一次我们随潜艇出去,当时海浪非常大,我平常不晕船,但很多人都晕船了,我也抱着桶吐了一阵儿。这次是在突发事件发生时,每天保持一条新闻联播,是比较早的对新闻事件进行连续报道。

  [冀惠彦]2005年淮河抗洪也是,组织并没有要求我们每天都发一条新闻,但是洪水状况一天一个样儿,受害面积不但没有减少,而是逐渐扩大,受灾老百姓的状况也受到全国人民的关注。这时如果不能及时把新闻发出来,就满足不了观众需要。在非常困难的条件下,我们做到一天一条新闻联播。你讲到开县井喷,由于当时的条件发不出新闻,井口的地离开县很远,路途虽然不远,但非常难走。汽车在上山的时候,是在河滩的大卵石上走,平常可能半个小时的路要走三个多小时。当然也没有传输设备,很多信号传不回来。我接到任务以后,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开县,来到离井喷井口非常近的地方采访,非常危险。抢险实施的非常到位,我们呆了一天多,井喷就被压制住了。在这一天的时间里,我传回了11个小时的新闻素材,电视台各个档编制了很多节目。

  [主持人]出去采访的时候听说您一天都吃不上饭。

  [冀惠彦]有时就是一碗方面便。吃不上是常事,我们在伊拉克时带的东西有一台摄像机、编辑机、三脚架、小梯子,兜里装备用电池和备用带子,还有一天的口粮:一听可乐、两块巧克力,如果找不到吃的,这就是一天的口粮。

  [主持人]您的一位朋友伍辉说:“他50多岁了居然还扛机器!他当了副主任居然还拍片子!”你说过工作是一种“享受”。怎么能把工作“修炼”到享受的境界?

  [冀惠彦]还是喜欢这个行当,只有喜欢才能把自己的时间、精力全投资进去。有人说当领导用不着到一线去,但既然搞新闻,不到一线去,你就慢慢拉大了和新闻的距离。当你再回过头时可能就不大适应了。

  [主持人]亲历了洪水、井喷、中美撞机事件、海军舰艇编队出访、神舟飞船成功发射等系列报道,相继参加了香港回归、澳门回归、国庆50周年等重大直播任务。有了这么多采访经历您还对平常的采访工作提得起兴趣吗?

  [冀惠彦]我非常有兴趣。作为媒体,我们有四大块工作。我是军事记者,一个是军委领导的活动,全国、全军、部队重大典型,另外,重要的军事活动和突发事件,比如中俄联合军演,抢险救灾,只要有部队行动的重大突发事件我们都管。再有,一般新闻。我们每天工作很多的大部分都是一般性新闻,平常更多的是处理日常新闻,但还是需要很强的责任心和责任感。

  [冀惠彦]比如,我们到边海防去采访,大家非常关注,一个战士后面就是一个大的群体,他的家里有父母、亲戚朋友。我们的边防采访,边防传给我们的片子我们都非常认真地进行处理。前两天我们的记者到“神仙湾”去采访。这是世界最高的驻兵点,这里的氧气是内地的40%,官兵吃不上新鲜疏菜,维生素缺乏。我们把这个地方官兵的风采传递给观众,这是非常重要的信息。在经济比较发达、物欲横流的社会,还需不需要奉献精神?我们向社会传递这样一种信息,也是对社会的灌输,通过媒体让大家了解,在现在的社会我们还是需要一种精神。

  [冀惠彦]当地官兵自己制作了条新闻,新闻很简单,内容也不太像新闻,但我们认为这种宣传的意义很不一样,我们编了一下,等到电视台播要12点,很多战士8点就搬着板凳等着看,还给家里打电话。很多战士看了之后都流眼泪了,说祖国人民还记着我们,我的爸爸妈妈看到我就放心了。大新闻有大新闻的影响力,普通新闻有普通新闻的影响力,只要你把事想透了,做到了,媒体记者的责任也就尽到了。

  外国记者的专业化程度更高

  [主持人]您不仅是一位硬汉,还有很温柔、很感性的那一面。在您出生入死进行采访活动的时候,有没有挂念自己的家人?

  [冀惠彦]当然了。比如,我出去采访从来不和父母说,父母身体向来不好,我父亲病危过两次,心脏也不太好。我只要一出去,他们就担心,而且是整宿整宿睡不着觉。我都是出差回来以后告诉他们。我第四次去伊拉克时候,出发的时间是大年初五,初六是我母亲的生日。平常我很少能一个星期回家看一次,有了时间我就赶快回家看看。母亲的生日我再忙也要回去,如果我出发之前不回家,母亲肯定有想法。我初四到商店订蛋糕,当时商店关门了,我说我后天去伊拉克,母亲过生日,你们帮我做一个寿桃。员工说,好!我们推迟下班给你做。他们带着对一线记者的关爱做了蛋糕。晚上我带着蛋糕回家,母亲说我还没过生日你就带着蛋糕来了。我说,我要去新疆采访一个典型。其实母亲知道,她和我说不知道,因为怕我担心。

  [冀惠彦]我母亲很聪明,在国际大事的情况下,你说我去哪?第二天一打电话是关机,她知道我肯定是在飞机上。她总是在播出的新闻中捕捉我的信息。

  [主持人]您有一个宝贝女儿,她支持您的工作吗?

  [冀惠彦]她很支持我的工作。我去伊拉克时她还没有出国上学,她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一个玉坠,保佑我平安。

  [主持人]有网友问:您是一名军事记者,军事记者和普通记者有什么区别?和外媒军事记者相比有那些不同?

  [冀惠彦]军事记者和其他媒体的记者并不是很大。如果说有不同,可能作为军事记者的危险性稍微大一点,劳动强度大一点。要说中国军事记者和外国记者相比,我认为外国记者的专业化程度更高。比如,国外记者拍跳伞,他首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跳伞运动员;拍水下活动的记者,是一个非常好的潜水员,是从专业衍变过来的。作为专业记者,你要了解很多的军事知识。我们国家的军事记者在这方面还有欠缺。

  [冀惠彦]我1998年去伊拉克,警报声一响我就赶到了现场,但我看到CNN的记者还在睡大觉。我说你怎么还在睡觉?他说科伊边界距离伊拉克600公里,导弹的飞行速度是每小时800公里,从边境到巴格达,导弹还要飞40分钟。他们非常专业,所以能够非常好的把握时间,同时,给自己创造非常好的休息机会。人毕竟是肉长的,长时间的高速紧张会拖垮身体。所以我下去讲课经常讲,作为军事记者要具备3个素质:政治素质、业务素质和身体素质。身体素质非常重要,没有好的身体条件,到了战地就赶不上趟,就失去了你在一线存在的作用了。

  [主持人]您曾说:“就算我退休了,但心永远在新闻岗位上,现在我特别希望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感受、经验传授给年轻人。”您最想告诉那些想要当记者的年轻人什么?

  [冀惠彦]部队系统搞电视报道的人轮换、更新比较快,我经常到下面去讲课,传授给他们我搞这么多年新闻的经验。另外,利用采访报道的机会,手把手教年轻人。我和他们讲的最多的一个是,一定要喜欢这个行当。喜欢这个行当,才能把自己卖给这个行当。第二,保持永远的好奇心。它是增加新闻敏感力、事业心、捕捉新闻的能力。有了这个好奇心,你才能够不断发现新闻,使新闻具有新闻,永远保持创新精神。

  [主持人]通过今天对您的访谈,一方面,您传奇般的采访经历给我们留下很深刻的印像,同时,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您对新闻职业的热爱和责任心。非常感谢冀老师!本次访谈到此结束。

  [冀惠彦]谢谢主持人,也谢谢广大网民。